尼古拉斯·安东尼(Nicholas Anthony)是卡托研究所货币和金融替代中心的分析师。他撰写了《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对加密货币的攻击:质疑加密货币条款的合理性》和《金融隐私权:在数字时代制定更好的金融隐私框架》。
尼古拉斯·安东尼认为,虽然央行数字货币(CBDC)声称关注隐私,但实际上很难实现。历史表明,即使是设计非常合理的系统也可能迅速演变成大规模监控的工具。考虑到政府和技术公司对隐私的漠视,CBDC 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金融监控,而不是保护用户隐私。
近期有人对最近提出的「注重隐私的」CBDC 感到担忧。CBDC 的支持者反驳了他们对CBDC 会导致更严格监控的担忧,他们说:“它只需要正确设计”或者“我们只需要一份CBDC 权利法案”。
「注重隐私的」CBDC 是一个好的想法,但可能好得让人难以置信。直言之,几乎没有理由相信美国政府会制定「CBDC 权利法案」,因为它已经做了很多破坏现有权利法案的事情。从第三方原则的制定到未能根据通货膨胀调整报告门槛,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金融隐私的保护。
另一个历史例子可能使提出「注重隐私的」CBDC 的风险更为具体。2013年,国家安全局顾问爱德华·斯诺登泄露了信息,揭示了911事件后国内监控系统的庞大化。这个事件对CBDC 提案有所启发。前国家安全局官员托马斯·德雷克分享了他在国家安全局提出的系统,该系统可以更好地保护美国人在国内的隐私。
这个系统默认情况下是一个完善的监控系统,任何识别信息都默认为匿名的。然而,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通过搜查令取消匿名并识别信息所属人。德雷克将这个提议提交给NSA领导,但他被告知NSA 对这个想法不感兴趣。
后来,人们发现,德雷克提出的计划被使用了,但保护美国人隐私的部分被删除了。换句话说,试图创建一个尊重美国人隐私的有限监控系统的团队无意中创建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监控系统之一。
对于那些CBDC 的支持者来说,这一事件应该是一个警示。金融监控的历史已经表明,就像德雷克在NSA 的经历一样,即使是一个善意的设计也可能很快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
布鲁金斯学会人工智能和新兴技术计划主任克里斯·梅瑟洛在回答有关CBDC 在美国被用于监视和控制的风险的问题时说得很好:“我并不担心美国会立即走上这条路,但我确实非常担心,一旦CBDC 被创建,只需要一次可怕的事件,例如恐怖袭击,就会突然出现巨大的压力,要求使用该系统来开展不同的安全或刑事司法活动。”
以太坊联合创始人维塔利克·布特林也发出类似的警告,他曾天真地对CBDC 能够结合加密货币的透明性、可验证性和隐私性抱有一些希望。然而,他指出,在CBDC 系统开发之后,这些保护措施「都开始消失」。
维塔利克·布特林表示:“我们得到的系统实际上并不比现有支付系统好多少,因为它们基本上只是现有银行系统的不同前端,它们最终变得更加没有隐私,基本上同时打破了对企业和政府的现有障碍”。
这些担忧并不令人震惊。包括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国际清算银行总经理阿古斯丁·卡斯滕斯、欧洲央行行长克里斯汀·拉加德和英格兰银行行长安德鲁·贝利在内的各国央行行长都公开多次表示,CBDC 中的匿名性和完全隐私性是不可能的。
鉴于风险如此之大,而收益如此之少,这条路可能最好不要走。CBDC 不适合帮助金融,对于改善支付速度也为时已晚,更不太可能推进货币政策,也无助于维持美元的世界储备货币地位。考虑到这一点,毫无疑问,政府很可能希望CBDC 巩固其对货币的控制,以应对加密货币的兴起。
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推动CBDC 的组织和开发它们的科技公司是在有利益动机鼓励的前提下不顾后果推动CBDC 的采用。很可惜,“注重隐私的CBDC”提案可能只是“披着羊皮的狼”。